緋夜下的舞風

*齋藤一主役

*遊戲及動畫劇情參雜 / 劇透滲入

*妄想有

01.

   宛如夢中場景般，如夢似幻的美麗光景。

   在推開了稍嫌笨重的木門，千鶴便不禁發出了驚訝的聲音，而夾帶著水氣的吐息，即使只是微弱的聲息，卻也因為戶外如同對比般的溫差，而變化為純白的氣息。

   就如同此刻在千鶴眼前，緩緩飄落的、這一片片美麗的雪花。

   屋外的溫度是那樣寒冷，讓千鶴原本就嬌小的身軀，即使身上已經披上了厚重的棉襖，還是不禁直發抖，但即使如此，她依舊佇留在屋子外頭，不畏外頭的風雪，欣賞著如同六片花瓣的花朵般的雪片。

   看著這片片在空中飄舞的雪花，千鶴不禁伸出了早已凍紅的手，想去接住這從天而降的純白花朵。

   即使已經不是孩子了，卻依舊為了這樣的天氣而感到雀躍不已。

   然而－－

   那一片片落在手掌心上的雪花，卻因為掌心中那炙熱的體溫而瞬間溶化成水。

   冰冷的水滴就這麼從指縫滑落至地面上，滴滴答答，就好像當時所流下的、滴落在手掌心中的晶瑩淚珠。

   這讓千鶴不禁回想起那一天。

   那個同樣下著雪，同時改變了自己命運的那一天。

   那晚的場景，與他之間的第一次相遇，是改變命運的一瞬間。

  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，整個京城被純白的大雪所壟罩，宛如夢中的純白世界，是那樣純潔無邪的美麗雪景，柔和的月光灑落在白皚皚的雪上，閃耀著動人的美麗光芒，眼前紛紛揚揚的細雪在月光的照映下，就像狂放的夜櫻一般，美麗、耀眼。

   －－而殘酷。

   那個時候的自己，第一次來到京都這塊土地，不同於自己的故鄉，充滿著截然不同的風俗民情以及氣氛，是那樣的吸引人，但心懷著對父親的擔憂，使得千鶴一直沒有心思去好好正眼看過這個城市。

   但那樣充滿人氣以及文化素養的地方，也是自己與新選組的大家相遇的場所。

   充滿了許多快樂記憶以及悲傷過往的地方。

   現在仔細想想，千鶴不禁又吐出了些許無奈的嘆息。

   在那座美麗的城市背後、在它光鮮亮麗的外表下－－

   是一個充滿了歷史背景、以及鮮血四溢的魔都。

   回想起當初來到京都、被流浪武士追殺、被軟禁在新選組的駐地，那個時候的自己，是那樣的驚恐不安，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，千鶴不禁露出了微笑。

   －－能來到新選組真的是太好了。

   直到現在這種想法依舊不曾改變過。

   即使大家都已經不在了，即使時代變遷、現在的日本已經不需要武士、不需要武士刀了，只要閉上眼睛，千鶴依舊可以聽到大家的歡笑聲迴盪在耳畔、看見那寫著『誠』字的旗幟在空中飄揚。

   披著淺藍色的外掛在風中飄揚、大家的笑臉依舊歷歷在目，大家的溫柔依舊殘存在千鶴的心中，就算是現在，千鶴依舊感到慶幸，能和大家相遇，真的是太好了。

   能夠和一君相遇，真是太好了。

02.

   回到屋內後，千鶴脫下了被雪水所弄濕的披風，再將披風整理過並晾起來後，千鶴便靠到火爐旁取暖，好驅走長時間站在屋外所帶來的寒意。

   過火後的炭火散發出強烈的熱度，如同太陽般溫暖舒適，裡頭燃燒的柴火悄悄發出了啪疵的聲音，在昏暗的室內，千鶴看著散發出赤紅火光的火爐，那是屋內唯一的光源，千鶴又看了看四周，在這不算大的室內，簡單樸實的擺設顯示出主人不喜奢華的個性，而這座簡陋狹小的房屋，坐落在樹林之中，顯得寂靜、卻也有些孤單。

   比起千鶴以前在江戶居住過的家、或是過去新選組的根據地，這間房子都顯得破爛不堪，但是，對千鶴來說，這個家，卻比任何大房子都要來的珍貴重要。

   因為這是她好不容易才能過著平穩生活的家，即使簡陋、粗茶淡飯、毫無人煙，但千鶴依舊感到十分滿足。

   這是她和齋藤先生、她和一君共同生活的家。

   想著想著，千鶴的視線也不自覺移到了屋內的某處，而看到了被細心擺放在那裡的兩把武士刀。

   那是千鶴家傳的小太刀，以及一君過去一直隨身攜帶的武士刀。

   即使只是微弱的火光，依舊無法遮掩武士刀強烈的存在感，冷冽的氣息以及保養到發亮的刀鞘，至今都深深吸引著千鶴的目光。

   一君真的非常的強。

   那一瞬間閃過的刀光劍影令人顫慄，曾經和一君比畫過的千鶴非常了解他的強大，堅強、執著、而且毫無一絲迷惘的刀法，是任何公家武士都無法比擬的。

   －－不。

   千鶴在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 －－一君並不是毫無迷惘。

   在那雙看似冷漠、毫無感情的眼眸中，並不是從來都沒有產生任何迷惘的。

   千鶴知道，她一直都是知道的。

   因為她一直，一直都在一君的身邊，一直一直都在一起。

   一直一直都看著他。

   『齋藤先生…真的很喜歡刀呢。』

   每每看著一君細心保養著他的愛刀，即使現在的日本已經不允許武士佩刀，他依舊日復一日，如同愛人般呵護著刀。

   『因為我很喜歡刀所代表的意義。』

   那個時候，一君是這麼說著。

   他說，刀本身就非常吸引人，但是他更喜歡它更深一層的意義。

   他說，刀本來就是用來奪取人性命的武器，單純又明瞭的存在。

   毫無迷惘。

   只是堅持著自己自身存在的意義，沒有任何迷茫，行動全取自於使用者本身。

   『我也想變成那樣。』

   那時候的一君，眼神中閃過了一瞬間的迷惘。

   也是在那個時候，千鶴才真正了解到，這名總是面無表情、名為齋藤一的男人，也是一名充滿感情的人類。

   這麼想著的千鶴，像是想到什麼事一樣，突然起身往另一間房間走去，不久後她在狹小壁櫥內找到了一個竹箱，而放在裡頭的，正是那件淺藍色的外掛。

   即使已經破爛不堪、上頭還染上了早已無法洗去的乾涸血漬，但對千鶴來說，那是任何金銀財寶都比不上的，無可取代的寶物。

   象徵著新選組的外掛。

   象徵著大家曾經在一起的證明。

   即使脫離了新選組、和土方先生及平助等人分道揚鑣，但千鶴知道，即使大家的目標不同，心、依舊是在一起的。

   就跟那個時候一樣。

03.

   那個時候，原本只是為了代替身負重傷的土方先生，所以一君才會先行來到會津，與這群幕府派的戰友會合。

   而身在新選組的一君，也是在那個時候決定效忠會津藩的主公。

   無關任何意志，只是一心一意臣服在主公之下，對於這名在這種時刻仍然信任新選組、並賜予新選組、賜予一君『武士』的身分，並給予他們使命的偉大之人，一君決定全心侍奉著他。

   什麼是對的、什麼是錯的，究竟什麼對這個國家是最好的，這些對一君來說都不重要。

   最重要的是，他找到了，一群擁有著武士之魂的人。

   一君曾經這麼說過。

   他喜歡刀它所蘊含的意義，沒有一絲猶豫、沒有任何懷疑。

   不會有任何動搖。

   『身為武士，就應該將身心都獻給主公，成為他的刀。』

  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成為像刀一樣的存在。

   只為了成為能幫主公斬殺敵人的存在。

   只要能夠找到他一直所尋找的『武士之魂』。

   －－即使變成鬼也無妨。

   「好痛！」

   看著被針所刺破的手指正滾落著一顆顆斗大的血珠，原本只是想要修補衣物上的破損，卻不小心傷了自己，這讓千鶴對自己的不小心輕輕皺起了眉頭，看著那鮮紅的血液不小心滴落在淺藍色的布料上，千鶴不禁又陷入了沉思。

   －－真正的強大到底是什麼？

   那個時候－－

   在面對風間千景的挑釁，一君不顧一切地挑戰著身為鬼的他，但是…

   實力的差距，在風間化為真身後，立即顯現出來了。

   在千鶴的眼前，只是短短的瞬間，一君早已滿身是血，甚至連舉起武士刀的力氣都一點一點地喪失了。

   那時候的千鶴，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君的生命逐漸凋落、瀕臨死亡，自己卻也什麼都做不到，一直到一君為了貫徹自己的道，而飲下變若水，千鶴依舊只能看著，無法阻止他，只能一昧地被他拯救。

   看著一君飲下那瓶宛如鮮血般鮮紅的藥水，令千鶴感到心痛難受，如同雪一般純白的髮色、嗜血的眼眸像火焰在燃燒，一瞬間的變化，治好了一君身上的傷，同時也改變了一君，更加敏捷的速度、更加俐落的身手，千鶴知道，一君他，得到了宛如『鬼』的力量。

   千鶴感到痛心疾首，也覺得一切的責任都在於自己，可是…

   一君從未責怪過自己。

   在那之後，千鶴依然陪伴在一君的身邊。

   看著一君不斷為了變成『羅剎』，而感到身心都感到痛苦不已。

   每一次在一君痛苦的時候，千鶴都緊緊擁抱著他因痛苦而劇烈顫抖的身體，想要分擔他所有的困難。

   帶著濃厚血腥味的炙熱身體，是千鶴對於一君的第一個印象。

   但即使如此，她依舊不願意離開一君的身邊。

   即使必須獻上自己的鮮血，千鶴也想要幫助一君，即使只是暫時的，也希望能夠減輕一君的痛苦。

 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，一君對她來說，變成了『特別』的存在。

   自從那天起，看著新選組隨著大政奉還、幕府的失勢而地位變得岌岌可危，千鶴的心一直為大家擔心著，從將軍大人逃離戰場的那一刻起，大家退回了江戶，又在政治操作下被迫趕出了江戶城，永倉和原田先生的離隊，每一件事都對新選組造成很大的打擊。

   新選組正在四分五裂。

   千鶴卻無能為力。

   所以只能看著大家一個個離去、或是失去生命。

   大家都貫徹著自己所相信的路。

   堅持著自己的理想。

   一君也是一樣的。

   所以他才會在那時候做出這樣的選擇。

   即使必須跟土方先生他們分道揚鑣，他依舊做出了這樣的決定。

   在簡單包紮好手上的傷口後，千鶴將竹箱細心收了起來，不知怎麼，今天一直想起以前的事情，不論是好是壞，那些珍貴的記憶在千鶴的腦海中不斷浮現，不禁讓她感到有些感傷。

   看著窗外的雪，千鶴不禁有些擔心，一個人隻身在外的一君，是否有好好照顧自己呢？

   『我並不害怕死亡。』

   回憶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。

   『但是，我害怕迷失自己所堅信的事物。』

   那是一君的真心話，同時也是一君一直以來所抱持的迷網。

   那個時候，一君選擇留下來，和會津藩的武士們一起，選擇守護會津藩，和他們所景仰的主公。

   因為他找到了，他一直追尋、一直在尋找的，他心目中的『武士』。

   但是時代變了。

   刀與劍的時代已經結束了。

   時代變遷，如今的新政府時代，早已不需要武士和刀劍了。

   一切都改變了。

   『時光流逝、萬物變遷，不論是時局、思想、還是這個新選組。』

   那個時候，不論是在群櫻環繞的西本願寺、還是月光下顯得耀眼奪目的草原上，一君一直都堅持著自己的想法，即使困惑、即使迷惘，還是一直留在新選組中，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刀，在前進著。

   『即使如此，也並非一切都會改變，而我依舊相信著永恆的東西。』

   自己所能做的，只是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，走在和他相同的道路上而已。

04.

   不知道什麼時候，外頭的雪終於停了。

   推開了走廊上沉重的門，寒冷的風就這麼灌進了原本空氣沉重的室內，雖然感覺裡頭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，但是取而代之的，是煥然一新的清新空氣。

   如同這個時代正在注入新血般，千鶴也想讓自己的身心放鬆。

   細細算著日子，離一君回來的日子也逐漸接近了。

   這麼想著的千鶴，不禁露出了微笑，在盤算著在一君回來前要好好打掃一番、要準備什麼樣的料理等帶一君的歸來，千鶴便覺得十分幸福。

   在那場戰役的最後，一君和自己奇蹟似地存活下來，能夠兩個人一起活到現在，千鶴心存感激。

   雖然最後會津藩被新政府所擊敗，而被逮補、或是流放，早已失去過去的光彩與繁榮，但至少大家都活了下來。

   之後為了醫治一君身上的羅剎之毒，千鶴在和一君來到這個長年寒冷的地方『斗南』，兩人便在這個地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，千鶴知道一君依舊跟會津的夥伴有著聯繫，但至少，他也願意和自己，在這個地方，一起活下去了。

   看著外頭好不容易才放晴的天氣，但是一君卻依舊遲遲還沒有回來，不禁讓千鶴有些坐立難安。

   坐在走廊上，千鶴看著小小的院子，在走廊的角落上，還擺放著千鶴不久前才做的雪兔子。

   屬於千鶴與一君之間的回憶。

   『那麼，這個就送給齋藤先生。』

   『既然如此，我就收下了。』

   那時候的一君所露出的笑容，還有那時兩人雙手的接觸，或許千鶴在那時候就已經…

   一想到這裡，千鶴又露出了微笑，心想等一君回來，一定要再做隻可愛的雪兔子給他。

   就在這時，千鶴彷彿感覺到什麼般，她有些遲疑，但還是緩緩走向門外，看向樹林的另一頭，她可以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動靜，於是她走向了樹林的方向。

   然後，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。

   「齋藤先生！」

   即使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，千鶴依舊知道，他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。

   而千鶴一看到那個人影，便不禁朝著人影跑去，厚厚的雪堆積在路面上另千鶴寸步難行，但她還是忍不住加快腳步，一心只想趕快到那個人的身邊。

   「…」

   那漆黑的身影佇立在銀白色的世界之中，看似突兀、卻又輕易融入了眼前的美景之中，只見他沉默站在那，看著積雪的樹林，彷彿在欣賞著眼前的一切，讓這一刻顯得寧靜而美好。

   「齋藤先生！」

   看著那靜默的身影，千鶴又不禁再次出聲喚著他的名字，可是被呼喚的那方，卻依舊不為所動，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色。

   看著一君這樣的態度，千鶴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，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般，緩緩開了口：

   「齋藤…那個，一君！」

   因為早就習慣了過去的稱呼，突然如此親暱的呼喊仍令千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，也因此在這樣寒冷的戶外，她通紅的臉蛋顯得格外鮮艷美麗。

   「我回來了，千鶴。」

   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，一君才終於回過頭，並露出了淡淡的微笑，他看著千鶴微微泛紅的臉龐，便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美麗的潮紅。

   「外頭很冷呢，趕緊回到屋子去取暖…啊！」

   或許是因為千鶴的臉有些燥熱，那雙手感覺比想像中要來的冰冷，不禁讓千鶴有些擔心，就連臉上都顯露出擔憂的神色。

   但是，就在千鶴要一君一同回到房子裡時，一君卻突然從身後拉著了千鶴，並將他拉入了自己的懷中。

   「一君？」

   在千鶴還來不及說出任何疑惑的話語，一君只是微笑，並將視線移向天空。

   「看。」

   片片雪花再次降臨到這塊大地上，這樣的景色是那麼地安祥、美麗。

   「好美…」

   就這麼和一君仰望著這瞬間的美景，就和那個時候一樣。

   「這是今年和妳一起看到的第一場雪。」

   炙熱的溫度緊緊包圍著千鶴嬌小的身軀，即使那股血腥味依舊沒有消失，但只要一君能一直在身邊…

   「一君…」

   依靠在一君的懷中，千鶴的臉上露出了艷麗的笑，那是抹任何花朵都比不上的，經歷了無數淚水以及鮮血、經歷了眾多苦難以及分離，而依舊堅強和一君並肩而行，已經蛻變成成熟堅強的美麗女性的千鶴，所露出的，幸福的微笑。

   「不管多久以後，都要一起看雪喔。」

   而身後的人什麼也沒說，只是又加重了擁抱千鶴的雙手。

   那抹淺淺的笑，即使看不見，千鶴依舊感受的到。

   此時此刻的幸福，千鶴想要持續守護著，直至永遠。

THE END

花了好多時間才終於玩了積灰好久的遊戲，

基於剛開始摸索的關係，

不知不覺就首先攻略了齋藤了((灑花

結果超有愛的!!!!

加上暑假的乙女ONLY場，

就決定薄櫻鬼當下次的新刊囉~((大笑

這篇到時也會在新刊中唷~

目前新刊預定有齋藤篇、沖田篇、原田篇，以及校園架空~

之後也會陸續貼出的，

敬請期待吧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