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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04. 迷惘的灰姑娘

 

    在回到東京之後,螢又再度為了慶典的事而忙碌不已,除了要補回集訓這段時間的工作,還必須要確認先前的申請是否有順利執行,為此,螢平時幾乎是連休息時間都在奔波,幾乎是好幾天都沒睡好,在這段時間哩,唯一讓螢感到開心的,就是白石不時傳來的關心信件。

 

    『今天還好嗎?』

 

    『大阪現在下起了大雨,東京的天氣好嗎?』

 

    『今天卡布利爾非常有活力喔,真想讓妳跟牠認識一下。』

 

    『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,等等傳給妳。』

 

    『今天在學校的一角發現了美麗的人兒,是剛綻放的美麗花朵。』

 

    彷彿無時無刻都能和他在一起,和他看著相同的風景、感受相同的感動,雖然身處在不同的城市,心卻宛若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接近,而令人安心。

 

    即使再忙碌,只要看到白石的訊息就會令螢感到開心,這樣的情形,或許螢沒有自覺,但是身邊的人似乎或多或少都察覺到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 「妳最近看起來似乎變得比較愛笑了呢,天野。」不二有次在社辦偶然看到螢正好在看信件的時候,看著螢臉部的表情,他這麼說,臉上依舊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。

 

    「妳跟白石,似乎相處得不錯。」有一次,當和手塚和大石在討論關於四天寶寺的慶典準備進度時,正好白石打了電話過來通知資料傳送的事情,大石似乎有些在意而說出了這樣的話。

 

    「妳什麼時候開始直呼白石名字啊?」就連菊丸,有一次也這麼問自己,並露出了一臉好奇的模樣。

 

    「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呢?」平常很老實的河村,當他湊巧看見自己剛回覆完白石的信件時,也不禁這麼問著。

 

    為什麼大家都要用試探性的說話方式來問自己呢?

 

    好不容易將手邊的工作告一個段落,螢一邊伸著懶腰、一邊想著,在其他人的眼中,自己似乎變得不一樣了。

 

    但是,自己是哪裡不一樣了呢?

 

    螢不禁拿出了包包裡的鏡子,看著鏡子中倒映著自己的模樣,螢左看右看,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的改變,看起來缺乏自信的眼神,就如同自己本身,膽小而自卑。

 

    這時螢便想起了那雙美麗、且充滿自信的深褐色眼眸,那是白石的雙眼,充滿了無所畏懼的自信,如同深山叢林般深邃、而沉靜,美麗的令人窒息的眼睛。

 

    「咦…?」

 

    突然間,螢似乎終於發現了,自己似乎…

 

    「為什麼會突然想到藏之介呢…?」

 

    對於自己這樣不由自主地想到遠在大阪的那個人的同時,螢才終於發現,最近自己似乎總是會不自覺地想到他,他的微笑、他的話語、他的一舉一動,似乎都悄悄佇進了螢心中的某處,就好像逐漸變成了螢生活中的一部分,自然而然地間接參與了螢的日常,一點也不突兀。

 

    「這個樣子…」

 

    正當螢逐漸發現了自己內心身處的某個被改變的角落時,突然,手機的鈴聲就這麼驟然響起,害得原本正在思考的螢嚇了一大跳,在驚訝的同時,也順手接起了電話。

 

    『是我。』

 

    隨即耳邊便傳來了螢所熟悉的聲音,即使分隔兩地,靠著手中這隻小小的手機就能清楚聽到對方的聲音,螢每次接起電話都會在心裡感嘆。

 

    『關於慶典攤位的架設,我們預計在這個週末就會過去東京做準備,那麼到時又要再麻煩妳了。』

 

    雖然談論的是公事,但是能聽到白石的聲音總讓螢感到有些開心,在和白時討論完公事之後,他們寒暄了幾句之後,才終於結束了話題。

 

    「…」

 

    看著已經斷線的電話,螢總覺得有些失落。

 

    雖然剛剛在聊天的時候感覺很高興,但是為什麼一掛上電話心情又會覺得低落呢?

 

    正當螢在對著電話發愣時,校內的廣播想起,報告著離校時間已經到了,螢才停止了思考,匆忙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學校。

 

 

    × × ×

 

 

    很快地,週末來臨,四天寶寺的大家也都再次來到了東京。

 

    由於之前和跡部申請搭建攤位的材料全部都到齊了,加上之前已經決定好探喂的架構,於是他們便開始動手。

 

    「小金,工具不要亂揮,很危險啊!」

 

    「謙也,再幫我拿塊木板過來。」

 

    「阿銀,那邊幫我扶一下!」

 

    看著大家開始動工,螢的工作也算是告一個段落了,於是她決定先去看一下青學的大家準備的進度。

 

    青學的攤位是販賣和菓子和飲料店,一想到一群大男人穿著圍裙叫賣著精緻可愛的造型和菓子,螢便忍不住想笑,在看過外場大家所建造的攤位之後,螢又往室內的模擬店去。

 

    還沒走進店裡便看到海堂跟桃城像是逃難似地衝出模擬店,讓螢嚇了一跳。

 

    「我記得我們做的是飲料店耶…」

 

    就在螢正疑惑著海堂他們的反應時,龍馬也接在後面衝了出來,這時螢便往裡頭一看,才終於恍然大悟。

 

    「原來是乾在試做飲料啊…」

 

    看到乾穿著圍裙,正興致高昂地調配著一杯又一杯各種顏色的飲料,螢不禁直冒冷汗,於是她決定在還沒被發現前,悄悄離開這個地方。

 

    這段期間螢也看了看似週,每個學校的攤位及模擬店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,幾乎都快完成了,看著大家都非常努力的樣子,螢不禁有些擔心四天寶寺的大家,雖然在執行上一直都有跟上計畫,但是依舊比其他學校慢上許多,一想到這裡螢便有些不安,最後還是回到了大家所在的攤位上。

 

    大夥依舊努力地在架設攤位,看著每個人都如此忙碌,螢也很想幫忙他們。

 

    「那個…謙也…」於是螢走到了白石的身邊,想問問自己有什麼能幫忙的,但是謙也只是笑笑:「不用啦,這種是讓男人來做就好了。」

 

    螢一連問了好幾個人,可是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樣的,雖然螢明白大家的好意,但是心裡總是有些難過。

 

    「難道我什麼都沒辦法做嗎…」當螢一個人沮喪地站在一旁嘆氣時,白石卻突然出現了,只見他對螢露出了笑容,然後說了:「那麼,妳可以來幫我嗎?」

 

 

    提著笨重的提袋在路上走著,螢顯得有些吃力,原本以為白石希望自己能做些什麼,沒想到他卻說:『工作這麼久,我想大家一定都累了,可以麻煩妳幫大家買點飲料過來嗎?』

 

    於是螢便背負起這個跑腿任務,幫大家帶了許多冰涼的飲料回來,大家看到飲料後開心的模樣讓螢多少有些高興,也非常感謝白石適時的貼心。

 

    不過即使如此,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為他們、為這個攤子做一點事。

 

    就在這時,螢正好看到金太郎正一個人準備鋸木版,於是她走過去,希望能幫上他一點忙。

 

    於是螢便幫金太郎扶著木板,正當金太郎使盡全力地鋸著木頭時,突然一個不小心,手滑了一下,使得工具和木板全都落在地板上,也因此發出了很大的聲響。

 

    「怎麼了,小金你沒事吧?」

 

    正當大家全都被聲音所吸引過來時,白石先看了看小金有沒有受傷,再回過頭來看著螢,突然之間,只見他面色一變,他倏然捉起了螢的手說:「妳的腳受傷了。」

 

    一聽到白石這麼說,螢低頭一看,才發覺剛剛木板反彈掉落的時候,似乎不小心劃傷了膝蓋,正當螢還沒反應過來時,白石已經率先拉著螢往會場的醫護室前去。

 

    「藏、藏之介…唔!」看著她的反應,螢有些驚慌,就在這時,或許是因為腳步也顯得凌亂,螢直到現在才感受到從膝蓋所傳來的陣陣疼痛。

 

    「啊、抱歉…」再聽到了螢吃痛的聲音,白石終於恢復了冷靜,他回過頭,才終於發現螢的異狀,於是他停下腳步轉而走向螢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:「失禮囉。」

 

    然後下一秒,他用公主抱的方式將螢抱了起來。

 

    「呀!」一瞬間的動作,讓螢嚇得尖叫起來,而白石看了看螢驚恐的表情,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,然後不顧螢的意願,就這麼將螢抱去醫護室。

 

    在這段不算近的路途,許多人都注意著突兀的兩人,其中甚至有認識的人,這也讓螢羞紅了臉,在無處可躲的情況下,她只能緊緊摟住白石的脖子,把自己的臉埋在白石的肩膀裡,狂亂的心跳聲大到連螢都能清楚聽見,螢只希望白石不要發現,此時此刻的自己,有多麼得難堪,但是…

 

    「大家都在看我們呢。」白石在螢耳邊偷偷說著,螢總覺得白石的語氣似乎充滿了笑意,感覺好像非常樂在其中。

 

    「咦,白石你在做什麼?」突然間,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,令螢的身體不禁僵硬了。

 

    說話叫住白石的人,正是謙也的哥哥,就讀冰地學園的忍足侑士。

 

    「這位是?」一聽到忍足這麼問了,不禁又令螢感到羞愧不已,但白石卻彷彿非常高興有人這麼問他,於是他回答:「公主。」

 

    在忍足還沒再問出更奇怪的問題前,白石便帶著螢離開了原處,經過了幾番波折,雖然途中又遇到了幾個認識的人,但白石也只是笑笑帶過,這點讓螢非常感謝。

 

   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醫護室,白石青青地將螢放在床上,然後開始找尋著藥物要為螢上藥,看著白石逕自蹲在自己的面前,開始用藥細心幫螢擦著。

 

    「那個…謝謝你。」醫護室裡,因為只有他們兩人,所以讓螢覺得有些不自在,當她說出這些話時,白石仍舊在仔細為她包紮,並沒有抬頭看她。

 

    「不客氣,」他回答,即使不看正臉,也可以注意到白石勾起的嘴角,他說:「我可是很享受的喔。」

 

    「咦?」當白石終於包紮好了之後,他馬上抬頭並對上了螢的雙眼。

 

    「妳真的好輕呢,抱起來一點也不吃力呢。」白石看起來笑得好燦爛,螢覺得這時候的白石好壞心。

 

    「不要在嘲笑我了…」螢紅著臉,連白石的臉也不敢看,不禁用手遮掩著,然而白石卻輕輕拉住她的手,將她為了遮掩所伸出的手拉開。

 

    「討厭嗎?」

 

    「我…」看著螢手忙腳亂的樣子,白石又笑了,螢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他捉弄了,因此有些不開心,可是卻怎麼也沒辦法對眼前的人生氣。

 

    「呵呵,妳真得很有趣呢。」看著螢煩惱的模樣,白石又笑了,他終於不再繼續說下去,他站起身,並對螢伸出了手,然後說了:

「對了,明天妳有空嗎?」

 

    白石的笑容非常好看,完美的弧度在他俊美的臉上宛若藝術品般,真的非常迷人。

 

    「我們已經約好了不是嗎?」他說,螢也清楚他所說的是指什麼。

 

    「那麼,明天早上十點,車站前見囉。」

 

    看著白石的笑臉,螢說了好,無法轉移自己的視線,只能這麼看著白石,曾幾何時,螢的臉上也逐漸展開了笑顏。

 

    那是個非常美麗的笑靨。

 

    就連白石一瞬間也不禁看呆了。

 

 

    × × ×

 

 

    星期天的上午,早上出門前氣象報導說今天會是一整天的好天氣,螢難得換上了便服,在家吃過早餐後,便出門往與白石約好的地方和他會合。

 

    看了看時間,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,因為這段時間忙碌在準備工作上,因此今天跡部便放了所有人一天休息日,所以螢難得悠閒地漫步在街道上,心情也從一直以來緊張的氣氛中解脫。

 

    不久後,螢就在快到約定的地方前,就遠遠看見白石早已出現在車站前的廣場上,手拿著書,正專心讀著。

 

    「抱歉,我遲到了嗎?」一看到白石,螢趕緊小跑步到白石的身邊,而白石一看到螢,便放下了手中的書,微笑螢接著螢的到來。

 

    「沒有,你狠準時喔。」白石笑著說了,然後帶著螢,前往今天的目的地。

 

    螢跟在白石的身後,她看著白石的背影,感覺有些奇妙,雖然平時在一起的時候,時常會走在白石的身後,但這樣凝視著他的背影卻還是第一次。

 

    很難得看到白石穿著便服,休閒式的襯衫搭配上裝飾用的圍巾,為原本就十分帥氣的臉蛋更為加分,原本就高挑的身型,因為運動而練得結實的身體,卻不會顯得太過粗壯,反而種獨特的魅力,總是掛著微笑面對眾人的他,充滿了領導者風範,讓人不自覺相信他、而跟隨他的強大身影,這樣的他卻也是個很溫柔的人,喜愛植物和小動物,甚至會為了無法度過寒冬的獨角仙而感到難過,而他也喜歡搞笑,因為他喜歡帶給身邊的人歡笑。

 

    明明認識的時間不長,卻在每一次的互動下逐漸了解了原本陌生的他,一次次的接觸,都讓螢感覺比之前更加接近他,

 

    這樣的心情令螢感到不可思議。

 

    但是,她並不討厭這樣的心情。

 

    這麼想著的螢,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。

 

    「怎麼了嗎?」突然間,螢的眼前出現了白石的臉,因為距離很近,所以讓螢嚇了一跳。

 

    「在想什麼呢?」原來是白石發現螢一直走在身後,於是便回過頭看她。

 

    「不、沒什麼…」總不能告訴白石自己再偷偷看著他吧,於是螢只能含糊地回答,但是臉卻騙不了人,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。

 

    「呵,不過,妳可不能一直走在後頭喔。」白石這麼說了,然後,他伸出了手,去握著了螢略顯蒼白的手。

 

    「今天可是約會,公主可不能一直躲在後頭喔。」

 

    一瞬間的溫度,讓螢感受到了白石炙熱的體溫,這樣親暱的接觸,讓螢不禁受到了些許的驚嚇。

 

    但是,她並沒有抽開自己的手,只是紅著臉任由白石觸碰自己。

 

    看著這樣的螢,白石又笑了笑,彷彿很滿意此時的狀況,他便牽著螢,繼續前往他的計畫中的地點。

 

    心臟彷彿都要穿過胸膛跳出來了。

 

    耳邊就只能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聲。

 

    白石的手非常大,和螢的手比起來就像是大人的手一樣,因為長期握著球拍而有著大小不一的繭,因而有些粗糙,但是卻非常溫暖、厚實,而令人安心。

 

    心中充滿了各種感受的螢,在還來不及看清楚自己被帶到了哪裡,就已經被白石帶到了今天的第一個場所。

 

    「這裡是…」看了看門口的招牌,螢問著。

 

    那是一間看起來非常乾淨舒服的店,純白的招牌只用了簡單的花紋和店名修飾,近到了點裡面之後,是充滿了溫馨感的布置,螢感覺自己被木頭特有的溫和色澤所環繞,店裡的一切都讓人有回到家的親切感,就連店員也都穿著非常居家的簡單圍裙,正親切地招呼著客人。

 

    被帶往座位之後,螢也是充滿了驚奇感,位子是非常柔軟的沙發座椅,上頭還有幾顆非常可愛的手工製小抱枕,桌子上鋪著鵝黃色的格子桌巾,桌上還插著一瓶可愛的橘色小花。

 

    「喜歡嗎?」看著螢不斷露出驚奇的笑容,白石問了。

 

    「嗯,好可愛的一家店。」而螢也非常開心地說出自己的感想。

 

    「我就知道妳會喜歡,」白石看到螢這麼開心,也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他說:「這家店是網路上討論非常熱烈的素食的家庭餐廳,這家店的食材都是使用有機蔬菜,就連調味料都是用最天然的素材來調味…」

 

    白石說著,眼神中流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神采,不久後餐點終於送上來了,白石和螢非常期待地開始享用眼前的美食,就當第一口食物送入了口中後,螢和白石臉上的笑容便逐漸黯淡了下來。

 

    「…」

 

    一口接著一口,兩人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沉默之中,或許是因為剛才產生了過高的期待,在實際上品嘗過食物後,發現不如想像中的好吃,使得兩人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。

 

    「那個…」或許是發現了白石臉上有些沮喪的表情,螢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而說:「真的是很健康的味道呢…」

 

    或許是自己真的沒有鼓勵人的天份吧,只見白石頭上的烏雲似乎又更多了,這讓螢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

    「明明網路上這家店被討論得很熱絡的…該不會是因為這樣的反差而被討論的吧…」

 

    此時的白石似乎對於自己的大意而感到非常沮喪,但是就在看到螢有些擔心的臉之後,他自己又再次打起了精神,在用完這尷尬的一餐之後,白石又帶著螢到下一個目的地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 不久後,他們來到了電影院。

 

    「我們來看這部電影吧。」順著白石的眼神看過去,螢看到了巨大的電影宣傳看板。

 

    那似乎是一部剛上映的韓國愛情電影,看板上英俊的男主角和美麗的女主角此時正熱情擁抱著彼此,彷彿正面臨著生離死別的悲哀命運。

 

    「那麼,我們走吧。」白石一邊說,一邊帶著螢進入了漆黑的廳內。

 

    坐在舒適的電影院裡頭,螢抱著爆米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。

 

    畫面上美型的男女主角正親暱地抱在一起,美麗的畫面、優美的音樂、美好的氣氛,就連白石和螢的身邊都充滿了恩愛的情侶們,但是…

 

    「好像…有點難懂?」就連白石都不禁這麼說,這部剛上映的電影,先不論劇情好不好,因為是原文的電影,對白石和螢來說時在是有點難懂,也因此,雖然看畫面似乎是非常感人的場景,但兩人卻怎樣都無法完全融入劇情之中。

 

    就這麼看完了這部電影,當兩人走出電影院時,白石和螢都不知道該說時麼才好了,由其實白石,一臉慘澹的樣子,就可以知道他有多麼挫敗。

 

    「抱歉…」他扶著頭,用非常無奈的聲音說著:「讓妳度過一個最糟糕的約會…」

 

    看著白石這麼沮喪的樣子,螢趕緊安慰他:「怎、怎麼會呢?請你千萬不要這麼想…」

 

    兩人就這麼走在街頭,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園裡頭,黃昏的公園被火紅的夕陽染紅,就好像被火焰燃燒一樣,美麗而耀眼。

 

    來到了看台,一眼望去將整個東京一覽無遺,是那樣美麗如畫,然而身邊的白石似乎依舊有些低落,讓螢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,如果出口安慰反而會讓他心情更加沮喪。

 

    然而看著白石這個樣子,不知道為什麼,螢突然很想告訴他一件事。

 

    「藏之介,我…」看著白石的側臉,不知道為什麼螢比平常更加感到害燥,但她還是努力地說著:「我覺得今天很開心喔。」

 

    微風悄悄吹過兩人的身邊,讓螢過長的髮絲在空中不規則的舞動,她伸手試著撫平不聽話的頭髮,也藉此來遮掩自己害羞的情緒。

 

    「我、我啊…」螢笑著,這個時候,即使令人感到無比害羞,螢還是想告訴他,自己心中此刻的想法:「有藏之介在身邊,真的覺得很開心喔。」

 

    而白石看著說出這些話的螢,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,接著又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,他舉起了手,將手伸向了螢,用修長手指輕輕觸碰了螢隨風起舞的長髮。

 

    「真是的,我真的是敵不過妳啊…」他說,手邊玩弄著螢柔順的髮絲,甚至還捧起髮絲,溫柔地親吻著,讓螢更加害燥不已。

 

    「藏、藏之介!」螢想要說出什麼,不過卻被白石阻止,他放開了觸碰螢的手,然後轉過頭再次看向眺望台的景色。

 

    「雖然這裡的景色真的很棒,但是…」他看著螢,眼神充滿了溫柔之意,語氣裡也充滿了溺愛。

 

    「妳真的很可愛呢。」

 

    白石這麼說了。

 

    此時螢覺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起來了,心臟噗通噗通地鼓動著,一瞬間讓螢感到頭暈目眩、就連視線也有些模糊,呼吸甚至有些困難,但即使如此,螢依舊直視著白石的雙眼,不願移開視線。

 

    這一刻,螢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就要被奪走了。

 

    這樣的感受,讓螢感到陌生,但卻很舒服,一點也不會討厭。

 

    ----原來是這麼回事啊…

 

 

    這天,兩人在遼望台上看著美麗的夕陽,直到夕陽完全落入地平線的另一端。

 

    而螢,也終於發現了,這逐漸在自己心中萌生的,這份心情。

 

 

    × × ×

 

 

    ----這是一份什麼樣的心情呢?

 

    最近螢總是覺得心神不寧。

 

    不論做什麼事都無法專心,心情總是亂哄哄的,不管在跟誰說話,腦海裡總是不自覺地想到了那一天,在夕陽下白石的身影。

 

    『真是的,我真的是敵不過妳啊…』

 

    他的話,在耳邊揮之不去。

 

    『妳真的很可愛呢。』

 

    他的眼神,令螢魂牽夢引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?

 

 

 

    自從那天之後,螢總是心不在焉的,也常常將其他人交代得事情忘記,也因此在工作上出了不少錯,幸好都是些小問題,所以並沒有造成太大的缺失,但是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,螢連日來的異狀。

 

    「天野,妳還好嗎?」就連大石都對於自己連日來嚴重的恍神感到擔憂。

 

    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如此失常呢?

 

    每一次犯錯,螢總是會這麼問著自己。

 

    看著身邊的人對自己露出了擔憂的神情,螢總是有些自責,雖然大家都沒有責怪她的意思,但是螢卻因此而更加沮喪。

 

    雖然螢不斷檢討著自己,但情況卻依舊沒有好轉。

 

    隨著慶典的日子一天天接近,螢的精神也越來越緊繃,充滿著各種思緒的心,似乎找不到出口宣洩,負面的情緒不斷增加,使得螢的臉色也越發沉重。

 

    「螢妳還好吧,要不要休息一下?」

 

    就連平時神經大條的金太郎都發現了螢的異狀,雖然螢很想回應金太郎的關心,不過因為工作隨著準備的日子減少、量也更加繁重,螢實在沒有心情和時間來處理自己的事。

 

    而且…

 

    「螢…」

 

    突然間,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即使不用回頭,螢也知道來到自己身後的人是誰。

 

    心臟又開始感到有些刺痛了。

 

    「妳還好嗎?」

 

    耳邊傳來的,是白石關心的話語,但是螢並沒有回過頭去看他,只是依舊背對著白石,繼續她手邊的工作並且回答:「我、我沒事!」

 

    聲音很明顯地在微微顫抖。

 

    如果是白石的話,一定會察覺到吧。

 

    「是嗎…」

 

    然而白石卻什麼都沒有說,他應該是知道的,知道螢的聲音在顫抖的原因、知道螢為何不敢看他。

 

    因為螢在說謊。

 

    自從那次之後,螢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白石,每當看到白石,螢就會感到不知所措,心跳完全不受控制,滿臉通紅的模樣一定會被發現的。

 

    對於這樣的自己,螢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
 

    所以只能不斷逃避。

 

    逃避和白石面對面的機會,逃避一切會讓自己變得奇怪的事物。

 

    可是,依舊無法逃避不斷茁壯的心。

 

 

 

    再過一個禮拜就是連續三天慶典的日子了。

 

    明明距離完工的日期逐漸逼近,可是天氣卻越來越不好。

 

    「天野,妳今天不是要去看四天寶寺那邊的場地狀況嗎?」因為最近螢總是待在青學的準備攤位上,雖然螢本來就是青學的學生,但是因為前些日子總是和四天寶寺的人在一起,所以大家不免有些疑惑。

 

    「嗯,我等等會過去的…」

 

    其實這些日子因為自己的關係,的確對於四天寶寺的監督工作有些怠忽,最近天氣又不穩定,事必會影響到工作進度,螢其實很擔心,但是…

 

    一想到又會跟白石見面就不禁讓螢有些怯步。

 

    並不是不想見到白石。

 

    如果有人真的這麼問自己,螢的答案是肯定的。

 

    只是一但見面了,螢又會變得不知所措。

 

    螢並不想讓白石看到這麼失常沒用的自己。

 

    她還是希望能為他們做些什麼。

 

    所以雖然心中充滿了膽怯,但螢還是往四天寶寺的攤位位子走去,遠遠看過去,攤位的架設大致上都已經完成了,只剩下內部的擺設尚未完成。

 

    一到達四天寶寺的攤位,卻意外發現攤位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,正當螢覺得奇怪的時候,天空居然突如其來降下了一場大雨。

 

    「哇,糟糕…」

 

    明知道最近天氣不好,可是螢還是忘了帶雨傘就跑出來,這樣的不小心還是讓螢有些沮喪。

 

    為了躲雨,雖然猶豫但螢還是走進了攤位裡了。

 

    「好大的雨啊…」看著外頭的傾盆大雨螢不禁這麼說了,雖然在緊急情況下躲進了攤位裡,但螢身上的衣服不免還是被淋濕了。

 

    螢正看著外頭的與發愁時,就在此時,螢的身後突然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。

 

    「是啊,看來這場雨短時間應該不會停了。」一聽到聲音,螢不禁全身繃緊了神經。

 

    螢怯怯地回過頭,果然不期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。

 

    「藏之介…」

 

    依舊不敢直視他的眼睛,螢為自己的膽小感到氣餒,但是白石並沒有因此而說什麼,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看著外頭的雨。

 

    「好冷…」雖然是夏天,但是螢還是因為濕氣而感到一絲寒意,所以不自覺低聲說了出來。

 

    而就在這時,螢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熱氣,她驚訝地回頭,發現白石已將身上的襯衫脫了下來並罩在螢的身上。

 

    螢看著白石身上只剩下一件汗衫,對於他貼心的舉動,不禁有些動容。

 

    「這是午後雷雨,應該等等就會停了。」白石說了,他並沒有問螢任何問題,即使螢覺得他應該有很多事想要說,但他依舊沒有開口。

 

    「…是啊。」螢只能這麼回答,她偷偷看著身邊的白石,雖然心跳依舊狂亂,但總覺得比來之前更加安心了不少。

 

    ----這是為什麼呢?

 

    「總覺得很久沒跟妳好好說話了,最近過得如何?」突然間白石開啟了話題,雖然只是家常便飯的話,但是總比讓兩人都壟罩在沉默之中要來得好。

 

    「還好…」話才剛出口,螢就感到有些後悔,明明好不容易才能交談,為什麼自己卻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?

 

    但即使如此,白石依舊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,他依舊微笑著,用笑容來面對螢。

 

    「最近大家都很努力呢,時間應該可以趕上。」

 

    他說,雖然白石依舊笑著,但螢卻突然之間,覺得白石似乎有些低落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呢?

 

    但就在螢還來不及思索自己所產生的想法前,突然天空傳來了一聲巨響,雷聲伴隨著閃電出現,螢嚇了一大跳,害怕地往旁邊一鑽,一不小心,便掉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。

 

    螢抬頭一看,便對上了白石的臉,而且好近好近,就連白石呼吸所吐出的熱氣都能清楚感受到,原來螢正近緊靠在白石的懷中,因為雷聲而不小心抱住了白石。

 

    「對、對不起…」

 

    雖然螢當嚇想要立刻放開順手捉住白石衣襟的手,但是雷聲依舊持續著,使得螢怎麼樣也不敢鬆手。

 

    然而就在這時,白石的手緩緩搭上螢的肩膀,彷彿要安慰她般,溫柔卻也扎實地簍住了她的肩膀。

 

    『不要怕。』

 

    即使不開口,螢依舊能感受到白石傳來的心意,原本害怕的心也漸漸冷靜了下來。

 

    就在雷聲逐漸遠離後,螢才終於鬆了一口氣,也終於放開了白石。

 

    「那個…謝、謝謝你…」螢紅著臉對白石說了。

 

    掌心中還殘留著白石的溫度,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捨不得。

 

    而白石對於螢的道謝依舊是笑著說了不客氣後,兩人隨即又沉默了。

 

    正當螢覺得想要說些什麼時,白石又開口了,他說:「在今天完成之後,我們晚上就會回去大阪了。」

 

    聽到這句話,螢的心突然少了一拍。

 

    「之後應該還是用電話聯絡,等到正式開幕的前一天,我們會先過來做最後的準備,在這之前還是得麻煩妳…」

 

    雨聲依舊不曾止息,傳遞到耳邊的,是雨點在地面上跳舞的聲響,螢聽得到雨聲、聽的到遠處的轟隆雷聲,可是卻聽不到此時,白石所說的每一句話。

 

 

 

    不久之後,雨停了。

 

    在太陽公公再次露臉不久,四天寶寺的大家也終於推著一車的物資回到了攤位上。

 

    在和大家簡短問候之後,螢便告知必須回到青學那邊去看一下狀況,之後便離開了。

 

    就好像在逃離一般。

 

 

 

    × × ×

 

 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自己要逃走呢?

 

    那天,在告別了四天寶寺的大家之後,螢並沒有回到青學的攤位,也沒有再回到四天寶寺的大家所在的地方,就只是在會場裡隨意走動著,像是失去了目的地般,漫無目的的走著。

 

    螢逃走了。

 

    在聽到白石說他們今晚就要離開東京、回到他們的家鄉大阪時,螢不自覺地想要逃離那個地方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要逃?

 

    明明早就知道了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慶典而來、早就知道了他們必須回去、早就知道了這裡不是他們的故鄉,可是為什麼心裡卻會產生這樣的動搖呢?

 

    明明早就知道了,和他們的相遇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,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的難受呢?

 

    「不要…」

 

    ----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感到難受呢?

 

    看著會場上穿梭在其中的每個人,螢突然有些迷網,大家都是從不同的學校聚集在這裡的,只因為跡部的一句話,所以大家才會在這裡,因而產生了羈絆。

 

    可是這裡的每個人,雖然學校不同,但都是在位於東京的各個角落出生、成長、生活的,只要想見面,任何時候都可以見面。

 

    但為什麼偏偏他們就不行了?

 

    遙遠的距離,在經過那次大阪之旅就切身感受到了,截然不同的成長環境、相異的風俗民情,並不是幾次旅行就能夠理解的。

 

    這些螢早就知道了。

 

    但為何心會這麼難過呢?

 

    『…就會回去大阪了。』

 

    白石的話依舊清晰地迴盪在腦海中。

 

    讓螢的心痛苦不已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呢?

 

    距離慶典只剩不到一個禮拜了。

 

    這也就表示,慶典之就再也見不到四天寶寺的大家了。

 

    快樂的慶典結束後,大家又必須再一次回歸到原本的生活,再也不會有所關聯了。

 

    「不要…」

 

    不自覺地,螢走到了廣場上,四周不知為何都沒有人,這時螢才終於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般在噴水池蹲了下來,雙手像是為了要支撐頭部的重量般撐著臉,沒有人看的到螢此刻的表情。

 

    螢並沒有哭。

 

    一滴眼淚都沒有染濕她的雙手。

 

    只是沒有任何人發現,甚至是螢自己也沒有注意到。

 

    螢的心,早就淚如雨下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 不知道過了多久,因為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正在震動的聲音,螢才終於抬起了頭。

 

    『妳在哪裡?』

 

    是白石傳來的訊息。

 

    就連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,看著白石的訊息,螢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,現在的她好想逃,無論逃到哪裡都好。

 

    想逃離這裡、想逃離這個地方。

 

    想逃離這溫柔地讓人心痛的感受。

 

    而就在螢快要承受不住內心的重量時,然有人觸碰了螢的肩膀。

 

    「喂,妳怎麼了?」

 

    原本聽到聲音的時候,螢有些驚訝,但在仔細看過對方的臉之後,螢才終於鬆了口氣,雖然有著相似的口音,但卻不是螢所想到的那個人。

 

    這點令螢感到安心。

 

    「剛才謙也打給我,他們似乎正為了找不到妳而感到擔心。」

 

    眼前的人正是謙也的哥哥||忍足侑士。

 

    「看妳的表情…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

 

    雖然忍足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己,但螢依舊感到自責不已。

 

    明明當初是自己答應要接受跡部所委派的這項工作的,為什麼自己現在卻是這樣狼狽不堪呢?

 

    每個人都在擔心著自己。

 

    不論是眼前看著自己而顯得無奈的忍足、傳遞訊息給自己的白石、還是這些日子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青學的大家。

 

    這樣的心意雖然讓螢感到溫暖、卻也讓螢更加感到難過。

 

    原來自己是這樣的沒用。

 

    「忍足,我…」

 

    這樣的自己真的是太丟臉了。

 

    「我想拜託你一件事…」

 

    雖然大家的心意令螢感到高興,但是…

 

    「…可以麻煩你接手關於四天寶寺的協助工作嗎?」

 

    這樣的自己沒有資格再待在大家身邊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 × × ×

 

 

 

    已經好久都沒有在這個時間醒過來了。

 

    看著床邊的鬧鐘,指針此時正指向『十』的位置,螢不禁這麼想了。

 

    從那之後又過了兩天,白石他們應該已經回到大阪了吧。

 

    那時,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忍足說出那樣的話,而忍足似乎也感到有些驚訝,但是他卻意外的什麼也沒問,只是要螢先回去,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。

 

    在螢回到家後也接到了菊丸和大石的電話,從他們的話語大概可以猜出忍足是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讓螢早退的,這點令螢非常感激。

 

    難得的暑假因為父母還要上班,所以整個家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,而顯得空蕩蕩的。

 

    雖然好不容易從床鋪坐起,但螢卻沒有心情起床做其他事。

 

    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,但螢還是決定起床,做完了盥洗之後,便為自己準備了簡單的餐點,在用完餐後,正當螢又不知道要做什麼時,電話又響了,是櫻乃打來的。

 

    『那個前輩…聽說妳心情不好…』

 

    從電話那一頭傳來的,是那名少女纖細柔弱的聲音。

 

    『今天晚上有青學台的七夕祭典,前輩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呢?』

 

    光是聽聲音,螢就可以想像出此時拿著電話的櫻乃現在的表情了,一定是滿臉通紅的模樣吧,想到這裡螢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。

 

    自己一定也是這樣吧。

 

    螢非常感謝櫻乃的用心,但她還是婉拒了她的邀約,應為此時得自己應該還不適合去見她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。

 

    在和櫻乃到別之後,螢又回到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寂靜狀態。

 

    「祭典嗎…」

 

    看著昏暗的天花板,螢不禁喃喃自語著。

 

 

 

    夏日的黃昏雖然已不再是艷陽高照,但依舊可以感受到午後的熱度,四周的人們此時都手拿著扇子,穿著清涼的服裝,三五成群地逛著祭典,而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的螢,反而顯得突兀。

 

    身邊的人無一不是正開心地和身邊的人談天,討論接下來要吃什麼、要玩什麼遊戲、等等要去哪裡之類的,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,充滿著活力,螢就這麼跟著眾人前進,不久之後來到了商店街。

 

    雖然是熟悉的街道,但因為祭典的關係,四處都布置了應景的裝飾,使得整個商店街都充滿了祭典歡樂的氣氛,雖然螢並不打算去參加祭典,但是還是想出來散散心,於是便到商店街來走走。

 

    雖然四周是那麼的熱鬧,可是對現在的螢來說卻無法感受到那樣的愉快氣氛,螢的心情依舊感到低落,名為寂寞的感情在螢的身體內徘徊不去,懊悔、不甘、孤單、不捨,還有害怕。

 

    ----在害怕什麼呢?

 

    連螢自己也不知道。

 

    ----在擔心著什麼呢?

 

    其實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的,但是為什麼自己卻感到迷惘呢?

 

    這份心情、這股無法宣洩的心痛感,究竟是為了什麼?

 

    或者是為了誰呢?

 

    螢走在商店街頭,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走去哪裡,明明身邊有著許多人,卻依舊感到寂寞,這樣的心情,令她感到寂寞而無助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呢?

 

    其實螢都知道,是因為和他們的相遇,才讓自己開始改變。

 

    因為這段時間一直有他們的陪伴。

 

    雖然個性、口音、想法都截然不同,卻依舊被聯繫在一起的他們,是螢憧憬的存在,也是讓螢感到安心的歸宿。

 

    但正因為這樣,所以螢才會感到難受。

 

    因為總有一天必須分開。

 

    這樣的事實明明早就知道了,螢卻在真正即將面臨這一天而感到害怕。

 

    已經將『再見』是為理所當然了。

 

    所以才會忘了總有一天必須『道別』。

 

    遙遠的距離、短暫的相逢,會不會終有一天,回復到陌生人的關係?

 

    這樣的想法令螢感到不安,所以才會逃走。

 

    螢是這麼認為的。

 

  ----真的是這樣嗎?

 

    但是心裡總有一道聲音,在否定著螢的想法。

 

    ----應該不只是這樣吧?

 

    有個聲音,不斷提醒著螢,要她不要忘記。

 

    忘記什麼?

 

 

 

    「螢!」

 

    突然間,有個聽起來似乎很急躁的聲音,從螢的身後傳來,螢煞時回頭一看,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…?

 

    出現在螢面前的是螢熟悉的身影。

 

    「終於找到妳了…」

 

    明明身處於東京的青學台,在熟悉的街道上四周都是七夕的裝飾品,熱鬧擁擠的人潮、笑飯們熱情的叫賣聲,耀眼的霓虹在街道上不斷閃爍,是那樣耀眼美麗,而在這幅熱鬧場景之中,卻有了那個人的身影。

 

    修長的身型、俊美的臉蛋、充滿自信的眼眸,那個人的一切,都觸動著螢的心。

 

    「為什麼不接電話?」

 

    一字一句,都令螢不自覺地顫抖,看著眼前的人正皺著眉,往自己的方向過來,明明想要轉身逃走,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,可是雙腳卻動彈不得。

 

    所以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
 

    身上的制服顯示出他白天時還留在學校,可是現在卻出現在螢的面前,面頰上還遺留著尚未風乾的汗水痕跡,都顯示出眼前的少年有多麼匆忙,螢看著他,在他看似不悅的眼眸中,其實充滿了更多的擔心,這點螢知道。

 

    「一聲不響地消失,我很擔心妳…」

 

    他不斷說著,原本不高興的表情也逐漸轉為有些害臊的樣子。

 

    螢就這麼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,什麼話也說不出口,而那人似乎也發現了螢的樣子,他微微嘆了口氣,接著便拉起了螢的手,往另一個方向前進。

 

    「我送妳回去吧。」

 

    螢就這樣默默被那個人的牽著走,穿過擁擠的人潮,直到來到了人潮較少的街道,一路上兩個人完全沒有交談,螢只是這樣靜靜地跟著他走。

 

    「…」

 

    看著這個人的背影,螢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。

 

    明明剛才還充滿了不安與寂寞,為什麼現在卻感到如此安心呢?

 

    不知道過了多久,直到天色完全轉為黑暗,螢終於回到了自家的門口。

 

    原本牽著的手有些尷尬地放開了。

 

    沉默壟罩著兩人,眼前的人彷彿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般,欲言又止的表情卻讓螢感到更加放心。

 

    原本壟罩著自己的那份負面情緒不知何時已經煙消雲散了。

 

    ----原來是這樣…

 

    「藏之介…」於是,螢開口了:「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呢?」

 

    看著白石一聽到自己的話,便吱吱唔唔地抓著頭,一副不知道該怎麼麼回答的表情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自己會沒有發現呢?

 

    看著這樣的他,螢不禁笑了,這是這些日子以來螢笑得最燦爛的一次。

 

    白石說,因為那天螢沒有來替他們送行,又沒有訊息,讓他有點擔心,加上忍足告訴他螢身體不舒服,所以由他暫時代理,所以一處理完學校的事,他馬上就搭最近一班的新幹線趕到東京。

 

    聽他這麼說,螢才知道,原來忍足並沒有接受自己的請託,雖然他沒有接受,但螢依舊很感謝他用自己的方式這樣幫助自己。

 

    但螢又想到另一件事,不禁又問:「可是,練習的事…」

 

    螢知道他們最近一直在為全國大賽做準備,所以對於白石這樣的行為,不禁有點擔心。

 

    「不用擔心,有小修在呢,而且我告訴他們要緊急處理一些關於慶典的事。」

 

    看著白石面不改色地笑著說,螢不禁又笑了,因為這就是她所認識的白石啊,自信、絕對,而且對自己的決定絕不反悔。

 

    聽著白石說著最近的狀況,螢看著他不禁又露出了微笑,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和白石說話了,所以螢感到很開心。

 

    ----為什麼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呢?

 

    螢看著白石充滿熱情的神采,心裡這麼想著,再簡單討論一下之後的事情,因為明天還有練習,所以白石必須趕上最後一班新幹線,他讓螢在家安心休息,就急急忙忙去趕車了。

 

    看著白石的背影,螢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情。

 

    ----我…

 

    宛若看到晴空般,清澈見底的心情,螢已經不再迷惘了。

 

    ----我喜歡白石。

 

    看著他的背影,螢終於承認了自己真正的心意。

 

    ----我已經喜歡上這個人了。

 

    

TO BE CONTIUE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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