緋夜下的舞風

【有相遇，就會有分離，就因為沒有所謂的永遠，所以才會更加珍惜現在。】

   就這樣，從遊樂園回來後，日子又一天天過去了。

   轉眼間，阿綱等人也終於順地來到了第三學期，了平也終於確定可以直升上並盛高中，雖然快畢業了，但基於指導學弟，每天他還是熱血不已、三不五時能在拳擊部看到他的身影。

   就這點而言，雲雀也是一樣的，由於不知道他的實際年齡，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會跟了平一樣過幾個月就要升上高中部，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，不論是中學還是高中，兩所學校還是在他的管轄範圍內。

   雖然快要升上了國三了，但對阿綱等人來說，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，由於並盛高中是由並盛中學直升上去的，所以阿綱他們少了聯考的壓力，反而顯得悠閒不少。

   然而也不是每天都如此優哉，很快的，並盛中學的運動會就快要來臨了。

   在運動會的前一個月，正在開班會的阿綱他們班。

   「今年的運動會我們一定要拿到優勝！」

   充滿鬥志的班長慷慨激昂地宣示著，但下一秒馬上就被沖了一桶冷水。

   「可是，我們班有廢柴阿綱在啊…」

   「說的也是…」

   一瞬間，熱情全都低落下來，而聽到這些話的獄寺馬上憤怒的站起來。

   「可惡、你們竟敢瞧不起十代目！」

   說完，獄寺馬上打算拿出炸彈，阿綱趕緊跳出來阻止他。

   「獄、獄寺，冷靜一點啊！」

   山本倒是非常樂在其中。

   「嘛嘛、真是令人期待呢。」

   而小花對這種揮灑汗水的活動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
   「唉，光想到就讓人累得受不了了…」

   京子倒是非常期待運動會的到來。

   「不要這麼說嘛，不知道家人會不會來呢？」

   而望著黑板上一項項運動項目，夜只是默默地瀏覽著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
   「運動會啊…」

   「一起加油吧，小夜。」

   「…嗯。」

   就這樣，運動會的準備工作就這麼開始了。

   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班會總算是開完了，看著黑板上大大小小的名字，每個人應該參加的項目也都決定好了。

   「阿綱，你運動會參加什麼活動？」

   一邊在黑板上尋找自己的名字，夜一邊問著阿綱。

   「我參加的是…騎馬打仗跟滾大球，夜、妳是什麼？」

   「嗯…借物競賽、女子100公尺短跑、接力競賽跟障礙賽跑。」

   「哇、好多喔，我也才參加兩項而已。」

   「沒辦法，夜的體育好，看來這次吉田那傢伙真的是來真的。」

   就連一旁的小花都忍不住插話，順道一提，因為小花不想參加任何項目，所以就自願到廣播組。

   「山本你呢？」

   「嗯，障礙賽跑、接力、男子800公尺賽跑、騎馬打仗吧。」

   「也好多，不過也難怪，畢竟你棒球部的王牌，班長也給你很大的期望吧。」

   「哈哈，我只是比較好動而已啊。」

   「哼、棒球笨蛋就是棒球笨蛋。」

   獄寺一如往常地看山本不順眼，但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對大家來說也已經是司空見慣了。

   「不過一想到接下來都要參加練習就…」

   一想到之後的練習阿綱的臉都垮了，而從剛剛就一直站在角落偷聽他們說話的班長吉田，則突然冒出來說話：

   「澤田你可不要遲到囉。」

   對於他異常的執著大家都默默嘆了一口氣。

   「不過，我恐怕沒辦法每次練習都到場…」

   突然，夜開口了：

   「畢竟風紀委員會那邊，為了運動會也是很忙的。」

   「…」

     聽完夜的話，大家都沉默了。

   「嗯、你們大家是怎麼了？」

   「沒什麼，總之加油吧…」

   對於夜的遲鈍，大家早已習慣，卻還是不禁無奈地偷偷嘆息。

   × × ×

   開完班會後，夜便往風紀委員會所使用的接待室走去。

   「打擾了。」

 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升上高中部的關係，還是因為運動會就快到了，最近很少在接待室見到雲雀和草壁，所以夜只能整理一些例行性的東西，也不能做什麼。

   「真好喝…」

   一個人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，夜悠閒地喝著剛泡好的茶，寂靜的空間，雖然讓本來就不太喜歡人群的夜放鬆不少，但不免還是會感到有些空虛。

   有種空蕩蕩的空虛感。

   ｜｜因為那個人不在的關係吧。

   夜這麼想著。

   ｜｜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那個人了呢？

   自從未來回來之後，夜就很少再見到雲雀了，就算見到也只是遠遠注視，因為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情，反而錯開了彼此的時間。

   ｜｜就算見不到面，那個人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吧…

   夜淡淡地想著，因為雲雀恭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。

   自信、強大、附有存在感，如同王者一般的存在。

   ｜｜但即使如此，他還是很重要的人。

   無可否認的，這就是夜的答案，但是…

   ｜｜對那個人來說，我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？

   如同孤高浮雲的那個人，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？

   ｜｜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嗎？還是…

   「好想見…雲雀學長…」

   不自覺的呢喃著，夜有些失落，這樣的心情，令她有些不安。

   ｜｜為什麼會不安呢？

   「唉…」

   嘆了口氣，夜終究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。

   一直壓抑心底的不安，差一點就要宣洩而出。

   ｜｜就快要沒有時間了…

   就快爆發的情緒，差一點就崩潰了。

   「明明早就知道的結局，為什麼我卻還是…」

   摀著臉，夜不想讓任何人看到，她那差點就奪眶而出的眼淚。

     × × ×

   隨著運動會的腳步逐漸接近，學校裡的氣氛就越來越緊張，大家都在忙碌的布置、練習、規劃各項事宜，每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，當然阿綱他們也是，雖然不是負責的幹部，但每天依舊要忙於練習，夜雖然已經盡可能地參與班上的練習，但因為運動會的關係，風紀委員會也非常忙碌，每次等夜有空的時候，大家也都練得差不多了。

   距離運動會還有五天。

   「那麼我們先走囉。」

   「不好意思麻煩妳了！」

   這天，夜難得參加了練習，不知不覺就這麼練到了黃昏時刻，因為時常不在，所以夜主動留下來整理場地，日漸西下，寬廣的操場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只剩夜一個人。

   當夜把地上的球全部都收回籃子，準備搬回體育用品室時，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先把籃子搬了起來。

   「讓我來幫妳吧。」

   「呵、那就拜託你囉，山本。」

   太陽逐漸落入了地平線之下，夜和山本將剩下的用具一起搬回了體育館。

   『你一直…都溫柔呢…不論是現在的你，還是未來的你。』

   『謝謝你，山本。』

   一直都記得，那時她所說的每一句話。

   還有那句來不及說出口的話。

   「那個…夜？」

   希望能傳達出去的重要話語。

   此刻看著被夕陽餘暉照耀的少女，山本又再次萌發了想要說出口的想法。

   但是…

   「夜？！」

   剎那間，山本驚慌地伸出手捉住了夜的手臂，夜吃驚地看著山本，有些疑惑地看著山本此刻的動作。

   「山本？」

   聽到了夜的聲音，這時山本才回過神。

   「啊…」

   「怎麼了嗎？」

   「不…沒什麼…」

   搔了搔頭，山本看似有些驚慌。

   兩人就在這尷尬的狀況下離開了學校。

   山本武不敢說出口，就在剛剛他要說出口的那瞬間，他看到了｜｜

   少女的身影在陽光下變得若隱若現。

   × × ×

   ｜｜啊啊…

   這是夢。

   耀眼的陽光、和煦的暖風、柔軟的草地、令人安心的樹木芬芳。

   這是她的夢。

   也是『他』的夢。

   曾經是兩人相遇的夢。

   也是兩人分離的夢。

   這裡的時間是靜止的。

   即使感覺在怎麼真實，這裡依舊是夢境之中。

   這裡是夢的盡頭、時空的夾縫，是一個不屬於任何時空的虛無之地。

   但是…

   「…即使在這裡也一樣嗎？」

   看著自己蒼白的雙手，夜對著自己說著。

   「真的已經…」

   『真的如何？』

   突然，熟悉的嗓音迴盪在夜熟悉的空間中，一回頭，一雙異色的瞳眸出現在夜的身邊。

   『好久不見囉，我親愛的小夜。』

   充滿魅惑的嗓音，是夜所熟悉的人。

   「骸…」

   靛髮少年笑著，他撫弄著少女過長的金髮，笑著，卻難得地沉默。

   他看著夜，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   突然間，他撫摸著夜的臉龐。

   「骸…？」

   不知是不是夜的錯覺，他的眼神跟平常有那麼點不一樣。

   「我可以吻妳嗎？」

   突然間，骸說了，聽到這話夜的瞳孔瞬間放大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，骸的臉漸漸靠的好近好近。

   「咦？等、等一下…」

   夜有些手足無措，正當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，骸卻在快要觸碰的剎那停下了動作。

   「開玩笑的。」

   然後骸又做了回去，令夜感到有些惱怒。

   風，依舊在吹，吹動著夜的頭髮、夜的衣襬、和夜的心。

   而骸難得靜靜地坐在一旁，若有似無地注視著身旁的少女。

   直到夢境結束。

   少女消失了，骸卻依然坐在那，望著少女消失的身影，依舊沉默。

   「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吧，小夜…」

   望著蔚藍的天，他低語。

   × × ×

   在這樣緊湊的狀態下，並盛中學的運動會終於來到了。

   滿天的叫喊，到處都是加油聲和喊叫聲，滿滿的人潮、熱絡的氣氛，大家都顯得鬥志高昂，而在場邊觀看比賽的家長也不甘示弱，此起彼落的閃光燈，讓人感受到家長們的熱情。

   綁上白色的布條，夜站在起跑線上，飄逸的長馬尾在空中，神情顯得悠然自得。

   ｜｜磅！

   當槍聲響起，所有站在起跑線上的選手全都衝了出去，遙遙領先在所有人前面的依舊是夜，多虧了平時的鍛鍊，對夜來說這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。

   「恭喜妳，第一名耶！」

   「啊、謝謝妳。」

   接過了第一名的旗幟，夜向幫忙的學妹道謝，而學妹則因為能和崇拜的學姐說話而興奮不已。

   「夜、這邊！」

   當比賽結束後，夜看到京子等人已經在休息區休息了好一陣子了。

   「阿綱他們呢？」

   「好像正在比賽滾大球的樣子喔。」

   「里包恩他們去幫忙拍照了。」

   「呃、這樣啊…」

   ｜｜既然里包恩去了，那麼…

   夜不禁要為阿綱默哀。

   不久後，阿綱也回來了，想當然爾，模樣當然是淒淒慘慘了。

   「辛苦了，阿綱。」

   看著阿綱滿臉疲憊的樣子，夜遞了一條毛巾給他，阿綱當然滿懷感激的收下了，但她都還沒機會好好坐下來擦汗前，下一場比賽的廣播又再次響起了。

   『大會報告，下一場比賽為二年級男生的騎馬打仗，請選手盡速往比賽場地移動。』

   「哈哈，輪到我們了，走吧阿綱。」

   搭著阿綱的肩膀，山本爽朗的說著。

   「十代目，我一定會誓死保衛您的安全的！」

   「隼人，你要小心啊！」

   就連碧洋琪都為獄寺加油，不過卻好像造成了反效果。

   「唔、大姊…」

   「啊、獄寺振作一點啊！」

 「加油喔，阿綱。」

   「啊、京子，我、我會加油的…」

   因為京子的加油，阿綱的臉整個都紅透了。

   不過里包恩可不會這麼好心地給他時間感動，一瞬間，他又把阿綱踢回場上。

   比賽開始了。

   不用說，獄寺當然自願和阿綱一組，其他則是班上的其他人，據說是猜拳決定的。

   「你們如果敢扯十代目的後腿，我就宰了你們。」

   就這樣，在一名慷慨赴義、兩名被迫加入、以及一名志氣低落的學生所組成的隊伍，就這樣參戰了。

   「比賽開始！」

   開始的槍聲響起了，大夥馬上就衝上前去，就像是要上場殺敵的大兵，大家都奮勇向前。

   看著眼前一群人在廝殺，阿綱恨不得馬上逃跑。

   「那個…獄寺，我…」

   「不用說了，十代目，我知道了。」

   「是、是嗎…」

   「是的！」

   正當阿綱對於獄寺的貼心而鬆一口氣時，沒想到接下來獄寺所說的話，卻讓阿綱大驚失色。

   「我一定會用盡全力往前衝的！」

   「咦？！」

   「我一定會誓死保護十代目的！」

   「哇！！！」

   正當阿綱準備要放棄前，突然有道稚嫩的聲音從他的肩膀房傳來。

   「就是這種氣魄，蠢綱。」

   那是穿著武士cos服裝的里包恩。

   「里、里包恩？」

   「是時候展現出你的覺悟了。」

   「死、死氣彈？！」

   然後，一場大混戰就這樣開始了。

   「…辛苦了，阿綱。」

   帶著無奈的笑容，夜將水和毛巾遞給全身是傷的阿綱。

   「啊、謝謝…」

   「喂、笨女人，接下來輪到妳了吧。」

   同樣狼狽不堪、全身髒亂的獄寺，一邊冰敷有些微腫的臉頰，一邊這麼說著。

   「嗯，接下來就交給我吧，肩胛骨。」

   隨後，夜不禁大笑，然後迅速離開，留下在後頭大吼的獄寺。

   「妳說什麼！妳這個笨女人！」

   ｜｜滴答、滴答。

   所有參賽的選手們都聚集在起跑線上，夜也是其中之一。

   不分男女的500公尺障礙賽跑即將開始。

   ｜｜滴答、滴答。

   『各就各位，預備…』

   當槍聲響起時，所有人都全力地向前衝刺，當然夜和山本也是。

   目前領先的，是同樣身為白組的夜和山本，就神經反應來說，兩人可以說不分軒輊，跳台、平衡木、障礙網、滾大球，都無法抵擋夜和山本互相較勁，敏捷的速度和驚人的反應神經，讓整場比賽就像是他們的表演舞台，其他人都在不知不覺間被遠遠拋在後頭。

   ｜｜滴答、滴答。

   正當大家將焦點都放在那兩人的身上時，突然…

   「唔？！」

   夜的腳步一個倉促，她的速度慢了下來。

   「夜…？」

   所有人都注視著逐漸拉開距離的山本，似乎只有阿綱等人發現了夜的不對勁。

   當山本逐漸接近終點時，所有人都在歡呼，完全沒有人注意到，夜逐漸停下腳步、正搖搖欲墜的樣子。

   然後，夜就這麼倒下去了。

   「夜！」

   一看到夜跌倒了，在場外的阿綱等人馬上就衝進場內，想要去幫助夜，然而，他們卻被場邊的工作人員給擋了下來。

   「現在在比賽中，請不要隨意闖入啊！」

     高大的風紀委員，將阿綱等人推回場外。

   「你在說什麼啊，你沒看到夜受傷了嗎，喂！」

   不理會阿綱等人的話，那名風紀委員像是沒聽到般，依舊將阿綱他們推回去。

   阿綱開始感到不對勁了。

   「為什麼…」

   ｜｜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去幫助夜呢？

   阿綱還看四周，心中的不協調感更大了。

   大家依舊在為比賽的人員加油，激昂的熱情，似乎完全沒有人發現夜的狀況。

   ｜｜就好像…

   「就好像『不存在』一樣。」

   身旁的里包恩，說出了此時眾人心中一瞬間生成的想法。

   就在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同時，一道墨黑的身影，闖入了他們的視線、來到了夜身邊，他緩緩地將虛弱的夜抱起，然後什麼話也沒說，將夜帶離了場地。

   ｜｜滴答、滴答。

   夜聽到了，時間轉動的聲音。

   ｜｜滴答、滴答。

   夜感覺到了，自己的存在一點一的的隨著時間消逝。

   ｜｜已經所剩無幾了。

   一滴淚，悄悄地從夜的臉龐滑過。

   這時…

   ｜｜是誰？

   溫熱的感覺從臉龐滑過。

   ｜｜好溫暖…

   輕柔的動作，溫柔地將夜的淚水拭去。

   ｜｜是誰的手？

   輕柔的碰觸，夜感覺的到那個人的溫柔，這樣的溫柔，是夜所熟悉的。

   ｜｜一直都這麼溫柔…

   緩緩睜開雙眼，墨黑的身影就這麼映入眼簾，但在下一秒，夜的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。

   那隻溫暖的手遮住了夜的視線。

   「妳啊…真是讓人摸不著頭緒呢。」

   熟悉的聲音，是夜所重視的那個人。

   「就是這個時候，也是這樣呢…」

   在夜的耳邊輕聲低語，是溫柔的呢喃。

   「不要忘了…」

   一陣風從接待室的窗戶吹入，將純白的窗簾吹起飛揚，然後…

   墨黑的身影貼近了少女的身旁，悄悄地，溫熱的雙唇輕輕覆蓋在夜的唇上。

   只是，迴盪在兩人心中的愛戀，卻多了一絲苦澀。

   × × ×

   『感謝各位來賓今天的參與…』

   湛藍的天逐漸轉為火紅，並盛中學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也進入了尾聲，特地前來參加運動會的家長和民眾也在歡鬧中慢慢散去，而學生們則開始著手開始收拾校園，因為在最後的接力，阿綱代替夜出場，在里包恩的『幫助』下，他又在死氣狀態下把運動會場整個大鬧一番，因此他們白組最後被宣判犯規而落敗，當然也被其他白組的同學頭以忿恨的眼光。

   然而，阿綱卻意外地對這種情況感覺不到任何沮喪或是無奈，他的心，一直懸在當時的情景。

   那一瞬間油然而生的心情。

   恐懼。

   彷彿他就要失去某種重要東西的恐懼。

   就在他親眼看到夜倒下的那一刻。

   他看到了｜｜

   夜一瞬間若隱若現的身影。

   「阿綱！」

   就在阿綱正在撿拾地上散落的垃圾時，夜溫柔的聲音在身後想起。

   原本應該是非常令人安心的，但此時那樣的溫柔卻讓阿綱感到無比的心痛，彷彿心就要被撕裂一樣，無比的椎心之痛。

   「夜…」

   纖細的身形、雪白的肌膚、溫柔的笑靨、美麗的眼眸，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少女，本是如此熟悉的夥伴，為何在此時此刻，卻看起來如此虛幻、遙遠呢？

 阿綱是知道的。

   少女之所以在這的原因、以及少女對所有夥伴的影響。

   她的重要之處。

   ｜｜看、妳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啊…

   因為只要妳出現，大家就會聚集在妳身邊。

   只要妳微笑，大家就能夠得到勇氣。

   只要有妳的存在，大家就奮不顧身的去守護，妳的一切。

   ｜｜因為妳已經是，大家的珍貴之人啊。

   可是｜｜

   這樣的生活，似乎正一點一滴地流逝。

   其實自從上次去遊樂園後，阿綱就隱隱約約就發現了。

   夜的異樣。

   那時，那對情侶毫無自覺的撞倒應該站在他們面前的夜。

   那時，在夕陽下出現在夜身上一瞬間的幻影。

   那時，在那個時空中，夜所說的每一句話。

   那時，在夜想要拯救優尼消逝的性命時，她充滿哀傷而帶著覺悟的笑容。

   以及方才，絲毫無人注意到，夜的虛弱。

   以及現在，這個身影透明搖曳的夜。

   都提醒著阿綱，他一直藏在心底，不願去發現，但已經無法不去正視的殘酷事實｜｜

   夜、就要消失了。

 to be continued

倒數兩集，哈~